卧龙小说网> > > 『代理战争』

『代理战争』

『代理战争』

希斯缇雅一直在看着菖蒲。

从开始旅行的时候,无论是说话,吃饭,洗澡,睡眠,甚至与莉斯塔亲热的时候都在看着她。

起初莉斯塔还很抗拒被希斯缇雅看到亲热时的样子,但明白她完全不会干扰自己与菖蒲之后,就逐渐接受了希斯缇雅的存在。

自己一定比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莉斯塔,还要明白勇者是什么样的人吧。

怀中抱着的小小的,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孩子,只要合理地教育的话,就能把真正的勇者菖蒲,再度创造出来了吧,甚至能让她完整地继承先前的记忆,也不是毫无可能。

我会让你成为,只属于我的勇者菖蒲的。

这是对菖蒲,也是对不得不杀死菖蒲的自己的救赎。

「不要脸的贱女人!真不知道至高神怎么会选你这种人当圣女!一定是用你那不知廉耻的身体摇晃着屁股去勾引司祭以此换来了不少好处吧?」

从子爵夫人口中吐出了不符合贵族身份的粗鄙又市井话语。

维特尔斯巴赫子爵与子爵夫人在见过孙女之后,对希斯缇雅的态度明显变差了许多,连家中的佣人也一并加入了排斥她的集团之中。本来闹出这样的巨大事件应当是要离婚的,但这桩婚事是国王凑成的,如果就这样离婚的话,维特尔斯巴赫家在圣国中的地位几乎就完蛋了,不仅是作为长子的修尔洛兹在国家内失去权势,全家都会因为圣女而沦为全国上下的笑柄。一边抱持着对希斯缇雅的不信任感与厌恶感,一边又迫切地希望她能够立刻再产下足以成为维特尔斯巴赫家长子的人,至少现今,国民们还不知道圣女大人产下的是什么样的孩子。而这黑色头发象征着不祥的长女,他们知道信奉大地母神的希斯缇雅是不可能会把菖蒲抛弃的,只能计划偷偷派人处理掉,把她埋葬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之中。希斯缇雅母女被限制了行动自由,软禁在宅邸的别馆之中。

希斯缇雅并不在乎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且除了禁止与外界有任何交流,禁止踏出宅邸,实际上也没有其他的任何约束,一日三餐虽然吃的不好,但也都有正常的供给,对于在孤儿院度过漫长童年时光的希斯缇雅来说,就算吃的比平民稍差一些,她也能够毫无怨言地接受。在圣国的饮食文化中,贵族都喜欢吃一些很奇怪的肉,例如刺猬肉之类的,而平民食用的家畜肉会多一些。在旅行途中,表面上伙食是由众人轮换,实际上几乎是由菖蒲和莉斯塔两人包办了,对于吃惯了的希斯缇雅来说,平民常吃的伙食倒更容易下咽。

只要女儿能按照自己的预定健康成长就够了,除此之外希斯缇雅都别无所求。

维特尔斯巴赫家的子爵与子爵夫人都已经陷入了精神不正常的境地了,修尔洛兹还暂且能认同希斯缇雅在结婚前的清白,但也在无意识中排斥着自己的妻子,拒绝与她进行接触。本身仅仅是通过婚姻维系,没有任何「性」的意义上的爱情,两人之间的关系,必然是十分疏远的,如今还有女儿的关系,更加加深了隔阂所带来的巨大鸿沟。即使受到了父母的命令,初夜之后,修尔洛兹也没有碰过希斯缇雅。

年幼的女儿,似乎是各种意义上的天才,在其他婴儿会对任何人露出社会性微笑的时候,菖蒲就已经完全记住了母亲的特征,除了母亲,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人接近她的时候,都会生气地抵抗。出生不到2个月就把自己归类在「其他人」那一类的女儿让修尔洛兹很不愉快,让他更加确信了菖蒲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至于子爵和子爵夫人,他们早就放弃见母女两人了。

维特尔斯巴赫领已经封锁了消息,禁止将关于希斯缇雅和菖蒲的消息传出领地。修尔洛兹也在国王特批的假期还没有结束的期间内就返回了圣都。反正父母也不会对妻子施加太过分的暴力,自己也已经完全对妻子失去兴致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找个富商家的女儿生个男孩吧,父亲的身体还硬朗的很,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完全不是问题,继承爵位最快也是自己四十岁之后的事情,至于把爵位传给儿子那就是更遥远的问题了,根本不需要现在考虑。

「老团长,我带回来的是很遗憾的消息。内人生出来的是早产并且身体非常脆弱的女婴,没有撑到到一周就夭折了。」

不断做出违背各类神祗教义的事情。

「人生难免会有不顺遂的时候。」年迈的骑士团长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愕,但还是安慰着修尔洛兹。「在这样的时候,圣女大人一定体验着比你更深的悲伤吧,她是那么温柔又善感的人,你应该待在领地里好好地安慰她,与她一起走出困境。现在国民重建家园的士气一直很高涨,圣都的治安也比先前更好了,需要骑士团来处理的事务减少了许多,而且国王这边,只需写信与我说明详情,我就会去请求国王延长你的假期的,不需要这么急躁地赶回来啊。」

「大夫说,内人的精神状况比起刚开始,已经好转不少了。只要再待在领地的宅邸中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完全恢复了。我很担心消息传出来以后会影响到国民的情绪,所以就早早回来了。」

很快,圣都的市民们都知道了圣女大人痛失爱子的消息,这让包括国王在内的全体光之神的信徒都感到十分遗憾,对于还在复兴中的国家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老爷,对于夫人的事情……我们很抱歉,如果能再早一点发现夫人已经有身孕了,就能避免这种悲剧发生……」

「这不是你们的错。」修尔洛兹露出了练习过无数次的带有遗憾成分的微笑。「这是至高神给予我的试炼。」

帝国似乎是看准了这个时机,迅速地发动了对圣国的侵略战争,总大将是曾经的英雄中的「龙骑士」皇帝的爱女,也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先前被异族破坏过的圣国北部的许多城镇,重建工程也只是暂告一段落而已,在银色巨龙和装备精良的帝国士兵的蹂躏之下,北部的部分地区,很轻松地就被帝国拿下了,圣国的国土飞速地沦陷着。

帝国军的突袭扰乱了维特尔斯巴赫家的阵脚,子爵受到了国王的征召,带领大量男性领民出征作战,修尔洛兹也被困在圣都无法抽身,原本策划的刺杀菖蒲的计划也就在未成形之前就流产了。

在希斯缇雅的引导下,菖蒲接受了许多前世拥有的记忆,希斯缇雅希望她能够连前世的说话口吻,人格等东西都一并能继承下来。

「给我一打健康的婴儿,一个由我支配的特殊的环境,让我在这个环境里养育他们,我可担保,任意选择一个,不论他父母的才干、倾向、爱好如何,他父母的职业及种族如何,我都可以按照我的意愿把他们训练成为任何一种人物…医生、律师、艺术家、大商人,甚至乞丐或强盗。」后世的某位疯狂的学者,在知道了希斯缇雅用这种方法培养女儿之后,说出了这样的言论。

菖蒲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成长到五岁,可能是由于天资聪颖,她已经多少能接受一些与前世有关的记忆。即使生活的环境不同,但人格与口吻等都在一步步地与前世幼年时的菖蒲贴近,这点让后世的这位学者非常疑惑。希斯缇雅隐瞒了与莉斯塔相关的记忆,就算菖蒲能吸收这些记忆,也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涵义吧。

不知道是否是由于从佣人口中得到了孙女是极其出色的美人胚子,而且因为战火的波及,领地中几乎所有的成年男性都被送去参加战争了。认为她们还能派上用场的子爵夫人取消了对母女二人的软禁,但用激烈的言辞攻击希斯缇雅这点还是没变。

「与外遇对象生下了只有脸蛋跟母亲一样漂亮的女儿还真是滑稽呢。」菖蒲的容貌与希斯缇雅或者是修尔洛兹都并不相似,是具有东部大陆特征的容貌,与前世的状况并无细节上的差异。

「不准欺负母亲!不仅脸蛋很丑陋,内心也很阴暗的老太婆是我的奶奶什么的,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是个不幸的孩子啊。」

「没有教养的小鬼……贱人,你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女儿的?这样口无遮拦,毫无教养性格想必是遗传自她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出轨对象吧。」菖蒲在前世也没有见过父亲,说话的方式是在童年经历的促使下自然养成的。

「哎呀,明明世界上最可爱的幼女站在你面前,居然用如此不知廉耻的口吻说话,富商的女儿即使成为了维特尔斯巴赫家的子爵夫人,教养的水平却还是普通的小市民的水平呢。」用天使般的幼女面孔对自己说出残酷的话语,让子爵夫人震惊到说不出话语。

没有被帝国废除的,位于圣国西北部的对魔王封印观测局中,传来了有史以来最坏的消息。

魔王的力量在以极快的速度膨胀着,很快就会恢复力量突破封印了,异族也在聚集着力量,已经零零散散地绕过被帝国占据的领土,对光之神的信徒发动了数次小规模的袭击。

前线不断传回让国民绝望的消息,公爵战死,被称为艺术之都的,圣国第二大的都市被帝国军攻陷,皇女提出了拆毁光之神的教会,迫使市民背弃信仰或是改信战争之神就不会对城市进行破坏的条件。对于艺术之都的市民来说,只要能给予他们创作的环境,不毁坏他们精心设计的城市和聚集了各类知识的图书馆与学社,很轻易地就接受了皇女提出的条件。

只要开城向帝国投降,变更信仰,就不会成为异族的首要攻击目标,也能得到帝国军的庇护,除了圣都和少数保持有尊严的贵族领地,绝大多数的国土都落入了帝国手中。

帝国的大军已将圣都包围,剩下就是展开持续数月的笼城战了。年迈的老骑士团长深知面对于数倍圣国兵力的帝国军,出城进行野战是不可能胜利的,只能坚守在城中,但补给路线已被帝国切断,而完全占据了北侧国土的帝国也有能力确保运输粮草的路线,这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守城战。

圣都内物价飞涨,人民的不满已经提高到了极致。附加上魔王可能会复活的消息,市民们一边抱持着动摇的信仰,一边又呼唤着圣女能够再次出现,拯救国家和世界。

但是这一次,失去了大量信徒的光之神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了许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出对抗魔王的英雄们。

希斯缇雅的背上,象征着光之神的复杂纹章还没有消失,但曾经是英雄的皇女,却指挥着巨大的银龙,不断减少着光之神的信徒数量。

说到底,即使是象征着人类最强战力的英雄们,也都是只为了自己的信条所活动着的人啊。

或者说,人类只是在代理「神」,代替神之间进行着战争。

这样的战争是帝国皇帝出于统一大陆的野心的命令?还是只是战争之神与光之神争夺至高神位的代理战争呢?

希斯缇雅并不明白。

「夫人,我要带着菖蒲从这个『家』里离开了。」希斯缇雅牵着菖蒲的手,带上了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

「你这样的人还会尝到被良心谴责的感觉,这世界还真是好笑呢。」

「你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与独子在死后,爵位由『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来继承吧?维特尔斯巴赫这个姓,我就还给你了。从今以后,我就是『希斯缇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这样宣称的希斯缇雅,从他人的角度看来,她的形象正与传说中的「永远的少女」希斯缇雅相互重叠。

「风的流向,已经改变了。从此之后,大陆会充斥着战乱,死亡和悲伤。魔王以这些东西为食粮,很快,他就会完全复活了。到那时候,人类将面临从被创造出来到灭绝之前,最大的灾难。」

「母亲,走吧,跟脑子里只有社交的愚蠢女人解释现在的状况是解释不通的。」

笼城战持续了大约三个月,无法忍受的居民发动了政变,砍下国王与高官的人头,大开城门,献给了皇女。对人民来说,这只是统治者的更替这种小事而已。

看到昔日共同封印魔王的战友的项上人头,皇女并没有任何感触。

「这全都是,为了实现父皇和帝国长久以来的夙愿……」

勇者不在的孤寂世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目录